我家有一台開了將近二十年的裕隆國產車,因為它的顏色是紅色,我們都稱呼它為「小紅」,隨著小紅的年紀增長,輩份越來越崇高的同時,名字後面加了個「奶奶」就成為它報廢前的愛稱。近年來就像人老了會生病一樣,前幾年開始小紅奶奶大毛病沒有,小毛病倒是三不五時的偶有佳作,它老人家易犯的毛病,就像人的關節容易病變一樣,小紅奶奶的問題大多與開開關關的門窗脫不了關係。

駕駛座的電動窗常常莫名奇妙失靈怎樣都按不下來,這種時候最怕的就是在高速公路上過收費站,如果後座有載人到還好,可以把回數票傳到後面,由後方的乘客將回數票遞給收費員,雖然過程有點尷尬,但還是有辦法解決,不過呢,最讚的就是獨自一人開車過收費站時,唯一的方法就是拋下羞恥心打開車門,還要小心抓緊門不要被風猛力吹開,免得無辜的收費員活生生的被鋼門打飛到無情的馬路上,如此一般近距離的將回數票交給收費員,不知道收費員會不會感受到我那開門送票的十足誠意。

不過,正所謂久病成良醫,如果遇到小紅窗戶打不開的情況,最佳的治療方式就是用力敲打控制窗戶的電動按鈕,通常敲了數次之後,窗戶就可以乖乖的被按下來。但是,其實最恐怖的不是窗戶按不下來,而是它老人家使出報復狠招,被痛打一頓而降下來的窗戶怎樣都按不上去,這種時候如果不巧遇到下雨,在平常道路還可以趕緊找個避雨的地方躲一躲,要是正好開在高速公路狂飆百分百時,又遇到小紅奶奶下巴「落A孩」,那真是一場駭人惡夢。

某日下雨天,我開在高速公路上準備過收費站時,又遇到窗戶打不開的情況,熟練的敲打電動窗按鈕數下之後,不打不成材的窗戶也確實乖乖就範慢慢的降了下來,得意的繳出了回數票,一邊瀟灑的踩下油門,一邊按下關窗的按鈕,但是,開到三分之二的玻璃窗戶怎樣就是關不起來,任憑我如何敲打電動按鈕,左手打痛換右手,右手打痛換左手,天呀!它就是關不起來,當下的我強強想要拿出一把雨傘,遮住左臉側那不停飆雨進來的大洞,或是有個面罩拿來遮住臉也可以,在這種情況下的引人注目,真的不是我想要的。

情人雨中漫步,小雨打在臉上叫做詩情畫意,那種雨是甜蜜的,不過,那天打在我臉上的雨,肥碩的顆粒重力加速度的傷害,那種雨是老天爺的懲罰。

好不容易迎著風、淋著雨,眼鏡因為雨滴的惡作劇,早已視茫茫髮亂亂的我,憑著路痴的天線終於爬進了休息站,停妥了車,走到外面與小紅奶奶進行人與車的心靈溝通,兩手抓住玻璃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往上拉~我拉!……電動車窗是機械式的構造,這種外力入侵的土法煉鋼法當然是沒效,只是再次顯示出我的蠢而已…此時,失去小紅奶奶保護羽翼下的我,再次發現到自己的渺小與無助,我……輸了……。

By Keyn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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